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參考前瞻情境:2040 年歐盟全球地位的情境 Reference Foresight Scenarios: Scenarios on the Global Standing of the EU in 2040
2023/06
European Commission (EC)
https://publications.jrc.ec.europa.eu/repository/handle/JRC132943
情境分析法是前瞻的工具方法之一,針對未來的不確定性與動盪不安等變數進行沙盤推演,並據以發展出對應的策略。歐盟委員會在2020年曾發表一份策略前瞻報告,以提供未來政策辯證所須的資訊為目標,發展出一套未來可能的情境。近年來由於因肺炎疫情、俄烏戰爭等全球局勢晦暗不明,聯合研究中心(JRC)的歐盟政策實驗室再度於2023年發表2040年前瞻報告,同樣以情境分析法推演出歐盟長期在全球可能扮演的角色定位,分別剖析4種情境下的挑戰、機會、優先排序、能耐與弱點,因此必須將4種情境視為一體。

情境分析法是一種集合式學習的過程,能在不同的假設前提下,預想出可能的解決方案。該報告建立情境的方法出自牛津情境規劃法,此法容易檢視出無法由決策者決定的變數,例如地緣政治對各國的影響、氣候變遷的全球衝擊等,而這些變數是能否成功評估未來衝擊的重要因素。在評估這些變數的衝擊後,得以勾勒出較寬廣的幾種未來景象,有助於利害關係人的思考與定位。
一、 情境建立的流程
由於疫情關係,工作坊採用線上方式,透過8個工作坊連結20個歐盟委員會的成員,爾後再納入產、官、學、智庫與市民團體等更廣泛的參與者。經由發掘各種假設前提、研究相關議題、發展情境、驗證情境等4個操作步驟,逐步建構出可能的情境。其中,JRC在研究議題的步驟扮演重要角色,基於前瞻研究的STEEP分析法,引導出地緣政治、技術、環境永續、經濟、全球價值、法規環境、人口結構等7大構面,藉由各構面所產生的洞見,再勾勒出許多要素卡(factor cards)。經過工作坊的分析與歸納,將這些要素卡彙整成22個微觀敘事,透過敘事間交流互動的詮釋,再發展成4個情境原型。經過2個專家工作坊驗證其可能性、穩健性與意涵等,以及100位內、外部專家訪談增補內容,最後形成該版的參考情境。

二、 影響歐盟2040年全球地位的議題研究
(一) 地緣政治:基於未來對開放策略自主的需求,軍事強權間的衝突所引發的不確定性,再加上武器與關鍵材料供應造成的貿易緊張、電力等關鍵基礎建設也都至為重要,預測未來將由人口驅動地緣政治,中國在數位化以及其他技術上的領先,若繼續發展下去,亞洲可能在2050年發展為全球經濟中心,特別是印度與中國。
(二) 技術:自動化、AI、生物工程、運算等技術的精進,完全顛覆未來生活與工作模式,數據在此脈絡下越顯重要,導致監控資本主義的高漲,加上新的太空爭奪戰已開打,網路空間也成為爭奪的地盤,種種都將構成新的威脅與脆弱漏洞。
(三) 環境永續:全球暖化加劇,消費與生產系統正在進行綠色轉型,其中一些綠色技術對稀缺資源如稀土等的依賴,創造出新的贏家與輸家,碳密集產業勢必會萎縮或必須轉型。
(四) 經濟:隨著自然資源作為地緣政治籌碼的工具增加,高度互相依賴的全球供應鏈將系統失靈,歐盟經濟在全球貿易中將產生變化,對循環經濟的重視將導致對初級原料依賴降低。一些高債務歐盟國家受到疫情與俄烏戰爭重創,也引發通貨膨脹與經濟放緩。
(五) 全球價值:全球社會進步不平均,導致不平等加劇。但由於開放資料提高了透明度、究責性與參與度,在歐洲有更多國家採取參與式的公共治理模式,意味著封閉式官僚體系將轉變向開放式關係。
(六) 法規環境:全球法規亟待多邊規則制定,不斷升高的競爭也需要標準化。數位平台和數據控制形成一種新興權力,數位技術透過標準化得以轉化為市場利益。太空的競爭與監管是另一個新興戰場,除了72個國家航太局處以外,更新增了許多非傳統的參與者。
(七) 人口結構:人口影響氣候與環境變化,由於歐洲人口減少,將導致高齡化社會、勞動參與降低、社會安全系統負擔等問題,進而影響歐洲在全球的地位,但是對高齡服務與商品的需求將增加。未來勞動市場將是亞洲與非洲的天下。

三、 參考情境
透過5個情景環境(Contextual environment),包括社會價值、地緣政治權力、對環境劣化的反應、糧食與健康及能源的關係、技術發展,與2個交互環境(Transactional environment),包括歐盟決策者的影響力多寡,將前述STEEP的各趨勢中不確定問題整併,構築出4種參考情境故事,大綱如下:
(一) 風暴:社會缺乏信任,全球合作面臨崩潰。能源取決於可用的能源,無論是化石燃料或風能、太陽能。大型科技公司轉型為地方的循環性平台。全球糧食供應鏈被削弱,水資源日益匱乏,疾病盛行而蔓延,歐盟受氣候衝擊相對較小,雖不至於糧食短缺,但無力拯救地球。歐盟在人口高齡化方面算是贏家,選出了優先考慮社會福祉的人,例如老人年金、健康照護等,但有可能因此對年輕人從政造成排擠。在國際局勢方面,由於美國有自己的困境,由歐盟取代北約組織的角色。
(二) 遊戲結束:著眼於短期利益甚於長期福祉,剝削性經濟仍居主導地位,污染者可免於承擔後果,社會資本相當很低,但是超級贏家型企業仍不斷竄出,全球貿易依然暢旺。即使自然生態系統瀕臨崩潰,仍有些富人的物慾高漲。大型科技公司主導公共政策,財富由真實世界轉往虛擬世界,國家財政力量減弱,導致無法執行公平的稅收模式。歐元區理論上居主導地位,年金與醫療改革已彌平赤字。美國與阿拉伯大公國在太空競賽佔優勢,歐洲尾隨其後。
(三) 掙扎協力:社會相對富裕與多邊主義盛行,眾人共同朝氣候中和方向邁進,歐洲在能源領域腳步加快,但海洋及食物供應鏈值得關注。美國仍是全球支柱,中國、印度與非洲不容小覷。歐洲雖是全球議程的一部分,但在多邊事務顯得緩慢而謹慎。歐盟成員國數量在減少中,在北約的保護下,仍享有特權。
(四) 分裂對立:當歐洲以能源淨出口國及循環經濟的飛躍自豪時,許多經濟體如巴西、印度、俄羅斯和中國卻只關注本國經濟。歐盟在此分裂的世界中,與美國、日本、智利、阿根廷、澳洲、紐西蘭是志同道合的盟友,另一方面也試圖與北非合建太陽能中心。與這些國家進行貿易的重點是尋找替代技術,或以清潔技術換取進口。

四、 參考情境的應用
前瞻情境的應用方式相當廣泛,尤其是在須要處理的問題複雜、不確定性高,而且須要制定政策的領域新穎或發展模糊不明的情況下,得以協助決策者制定最佳策略。驗證這些參考情境可以使用量化的壓力測試,類似對於未來策略進行風洞測試,以研討會的方式測試其穩健性是否足夠。研討會的參與者可以是決策者或是利害關係人,最好包含不同觀點的多元利害關係團體。研討會開始時先將參與者分為4組,每個小組都專注於4種情境中的一種,深入探討其對於解決不同政策問題的影響,以數字1~6為參考情境,量化標示出其穩健性,最後在全體會議上,再由參與者交換從中獲得的見解,修正出最穩健的參考情境。

情境分析法有助於在邁向未來時,能夠將組織間的策略行動緊密扣合成同一步調,由於是由許多不確定因素所組成,故於決策過程能讓參與者強迫使用系統思考,在制定政策時發揮以下功能:
(一) 瞭解有興趣的議題經過時間發酵,會如何以無法預期的方式變化,而系統思考有助於產生較好的影響變數。
(二) 能夠協助決策者在思考可能的挑戰與機會時,擬定各種因應策略,
(三) 壓力測試能為不確定的未來,在複雜的脈絡下挑選出最穩健的政策選項。
礙於篇幅,無法詳細描述各情境的細節,有興趣的讀者可自行參閱原文。
張國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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